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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秀区的德政中路和文明路交会处，一家地产中介公司高高挂起“家政服务”的招牌。
用工短缺、价格缺乏指导、服务素质参差不齐、行业准入门槛低……一系列的老问题是家政行业难以解开的“紧箍咒”。
近日，记者走访市面各个家政服务点发现，年关将至，打扫卫生、安排年夜饭、照顾老人小孩等家务事又摆在眼前，家政服务需求猛增，不少服务点迎来新一轮的保姆预订潮。由于家政行业的老问题难以解决，消费者在选择服务时犯了难。
广州市工商部门提醒，消费者在选择家政服务时，要注意与家政公司签订书面合同协议，检查家政服务人员的上岗证件、做好服务验收工作等几大方面。
现状
“保姆荒”准备“杀到” 岁末家政行情见涨
又到岁末“保姆荒”。
当家政保姆纷纷返乡时，正在四川老家的王阿姨却买好了火车票，准备来广州做临时保姆“淘金”。
根据“云家政”公开数据显示，在穗80%以上的保姆都要回家过年。即使愿意留下来的，也提出“工资涨三倍”的要求。
王阿姨正是看准了这个机会。平日，王阿姨的儿媳在县城工厂打工，她要帮忙照顾孙子。春节期间，儿媳放假，王阿姨可以“腾空”做保姆赚外快。“平常我自己种点菜出去卖，一个月才挣五六百元，出来做保姆一个月，等于我种一年菜。”
王阿姨并非第一次做保姆。3年前，她曾在广州一个张姓人家里帮忙照看小孩，包吃包住一个月2700元。后来因为孙子出生没人照看，只好回老家。期间，雇主和中介曾多次致电想让她回来，薪水也越叫越高。今年元旦刚过，中介就致电给王阿姨询问，是否愿意以5000元的月薪做春节期间的临时保姆，只需负责买菜做饭搞卫生。
这让王阿姨很心动，不过她还有更多的选择。出发广州前，王阿姨从3家中介所给14个家庭中作了筛选：去掉“行动不便的老人”，不考虑“超过6人以上的家庭”。正是卖方市场的“任性”期，王阿姨并不担心找不到雇主。
王阿姨“逆流而上”的情况只是特例，更多的保姆正在涌向归家途中，令不少家庭一“姨”难求。“按国家的规定，春节期间工资要涨3倍，一般雇主都很难接受。”荔湾区一家家政公司表示，从本月中旬开始，就有不少人前来咨询春节保姆事宜，但一提到“工资涨3倍”，很多雇主都表示难以接受。一家政公司负责人表示，工资上涨不仅局限在过年7天，甚至会延续到初十以后，具体情况要根据阿姨的从业经验。记者以月薪3000来计算保姆的春节工薪，如果过年只涨7天薪，雇主至少也要4780元才能请得动保姆。
对于看涨行情，一位福建籍住家保姆肖阿姨表示，她的月薪是3000元，主要负责洗衣、做饭、料理家务。快过年了，雇主主动提出给她加薪1200元希望她留下，但陈阿姨婉言拒绝了。她表示，如果雇主肯加到2000元她可能会考虑。
家政公司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外地保姆常年在外打工，一般情况下一年只可能春节回家一次，如果薪水缺乏足够吸引力，很难挽留阿姨。“离广州最近的湖南阿姨，很多人前几天就走了，最早回来的也要等年十五以后。”该工作人员说，过年能找到的临时替工大部分为广东本地阿姨，或者有亲戚在广州的外地阿姨。但因为这些阿姨对工种比较挑剔，因此令供需更加紧张。
调查
“野鸡”家政多人员资质不保证
记者走访了广州市越秀区、天河区、白云区等闹市中心城区的多家家政公司发现，部分小家政公司藏身于民居，只顾双方中介费，并没有对保姆的身份证真假进行相关验证。
在白云区金沙洲一家无名的中介公司里，老板正忙碌地登记雇主的用工要求，这是她当天接到的第15通电话。岁末年关是保姆需求旺季，老板不得不“调兵遣将”，把手上能联系的阿姨都调动过来。“过两天会来3个阿姨，都是老家亲戚介绍的，可以放心用。”
“怎么确认阿姨的身份是可靠的呢？”当记者向该家政公司老板提出问题时，老板表示诧异。他说公司已经开了5年，第一次听到雇主提出这个要求。“来我们这里请的阿姨都是签合同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对于身份验证问题，该家政公司表述含糊。“在网上一查，就能查到阿姨身份了。”而记者在现场也没发现任何对身份证进行验证的机器。
不过，也有可以现场验证身份的家政公司。记者在天河区一间家政公司发现，该公司有对保姆身份证进行验证的机器，如果是真实身份证，会有“嘀”的一声响。工作人员介绍，身份验证机与公安网联网的，如果身份证是假证，机器不会发出响声。“如果雇主签合同，也会收到一份家政公司提供的由公安网上的身份证信息打印出来的复印件。”
在越秀大塘社区民居内的一间家政公司负责人告诉记者，这里的阿姨搞卫生每小时收30元，比外面的公司35元起要便宜。她在洪德路、三角市、榨粉街等地都有合作的阿姨，只要留下电话定人定时间就可以服务。她表示，短期服务没有合同，达成长期合作的，他们会向雇主收取100元的中介费，若是短期小单，他们只收取阿姨的中介费。“服务费给阿姨可以了，我们不过手。”她说，短期服务不要资质验证，半年或一年的要当面洽商。
地产中介、玩具店“兼职”揽保姆
记者发现，市场上多数为中介性质的个体户，实行员工制的家政服务公司只是少数。许多家政公司只负责为雇佣双方牵线搭桥，所介绍或推荐的家政服务从业人员并不是公司的员工，承担责任和风险的能力很低。
房地产中介“兼职”做家政，就连小商店，只需准备合同、登记信息，也可挂出“家政保姆”的牌子。在越秀区的德政中路和文明路交会处，记者就看到一家地产中介公司，高高挂起“家政服务”的招牌。该公司老板告诉记者，他们是兼职帮助业主寻找家政服务，手中也有一些资源，类似出租屋，雇主达成合作后要缴纳一定数额的中介费，几十至上百元不等。至于家政人员的素质、服务水平，他一概不知，只是表示：“干家务活都一样，不存在不靠谱的说法。”
而在同一条街，一家玩具店也在门口挂起“保姆”的招牌招揽生意。而在招牌旁，还放着一张桌子，几个女人围着桌子聊天。她们表示，都是出来接“私单”的保姆，先前也挂靠在家政公司，现在干脆自己跳出来单干。至于合同、服务时间等，她们都表示以口头约定为主。
一位家政行业业内人士透露，除非是规模较大、有固定工作人员的公司，其他大部分家政门店其实只是起到中介的作用，门店中只是留下一些家政求职者的联系方式，有雇主需要的时候，家政公司就帮忙联系找人。双方谈妥，交易就完成，跟房地产中介公司一个道理。而且，这些公司只追求中介费，没有把品牌和服务放在心上。
据一名家政行业人士透露，某区法院最近向家政行业发出预警，指出去年在该区有10宗案例涉及社会人员以保姆名义进雇主家实施盗窃、抢劫、贩毒等犯罪行为。而这些人员基本来自于市场上的非正规家政公司。
不签规范合同劳资双方都无保障
广州市粤×清洁家政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短期服务很少需要签合同，若是雇主不在家，而又需要服务，他们会找“知根知底”的上门打扫，避免发生纠纷。例如，长期服务类似到家煮饭的，每周六次每天两餐，每月定薪1900元，这样就需要签订合同保障利益。
不过，即使有中介愿意签订合同也不一定规范。记者走访白云、荔湾和越秀区发现，不少小型家政中介只愿意跟雇主签订该家政公司的自制合同，而不愿意签订目前经过商务部认可的《家政居间服务合同》或者在广州市工商局有备案的《广州市家政服务合同》，这让雇主的权益一旦遭受侵害，很难得到切实的保障。
合同无保障，万一保姆在服务期间发生偷窃事件怎么办？“如果阿姨偷东西，你可以报警，但我们不负责。但在合同期内可以帮你换保姆。”在荔湾区一家“微缩”在居民楼内的家政公司，工作人员表示阿姨多以本地为主，从未发生过失窃事件。
以“换人了事”解决保姆纠纷，是不少家政公司采取的“统一”做法。市民邹女士就很不满意此举，并认为当初合同规定有些模糊地带。“我去年请了一名阿姨，干了两个月就走了，月初中介终于找来新的保姆，但条件根本不符合我的要求。”邹女士此前交了680元半年的中介费，阿姨“出走”后，她曾要求中介退回部分费用，不过中介却以只换人不退款为由，拒绝了邹女士的要求。
广州市家庭服务业行业协会秘书长莫小英说，签订规范的合同对劳资双方都有好处，协会认定的评级家政企业除了签订合同还附带保险，一方面保障工人的权益，另一方面保障雇主的利益。“万一工人发生人身意外或者损坏雇主家的贵重物品，那么这些合同就能发挥作用。”她透露，其所在的协会曾经接到一个案，一名雇主长期聘请一名阿姨上门打扫卫生，属于“私活”性质，没有相关合同，但是一次打扫中阿姨在雇主家摔倒，随后送医院经ICU救治还是成为植物人，阿姨的家属就跑到雇主家里闹，雇主愿意出10万元都解决不了，苦不堪言。
温馨提醒
广州市工商局在微博提醒选择家政服务需注意：
一.选择合适的家政公司。消费者应该选择自己比较了解、信誉好、证照齐全、服务制度完善、服务人员管理规范的家政公司，不要选择非正规的，甚至是私人介绍的家政服务人员。
二.与家政公司签订书面合同协议。签订书面合同协议时，消费者应详细了解合同协议的细则、收费项目及标准，注意明确单方违约后的赔偿方法及赔偿金额。
三.家政服务人员上岗前应查验相关证件。消费者应主动查验家政服务人员的上岗证、健康证等相关证明，同时可以要求家政公司对此给予担保。
四.告知家政服务人员相关服务要求。在接受家政服务之前，消费者应当向家政服务人员对服务范围、服务方式、注意事项、家庭的重要物品等信息予以说明。
五.做好服务结束时的验收工作。在家政服务结束而服务人员尚未离开时，最好是家政公司陪同下，对家庭财物等各方面进行保全的认定，认真检查重要物品是否破损、钱物是否丢失，这也是减少事后纠纷的重要方法。
行业声音
已评级家政服务公司有29家
市民应拒绝
“黑家政”
广州市家庭服务业行业协会秘书长莫小英表示，据协会统计，现时全市在工商登记涉及家政服务经营范围的大约有1400多家企业，其中专注于家政服务的约170多家，达到评级标准且通过审核的只有29家（原来36家），A级12家，B级6家，C级6家，还有以前认定的5家。她说，参加评级后，这些家政中介一个是要对保姆身份进行真假验证，另一个是要签订政府认可的规范合同。由于有7家在去年的顾客投诉中处理不到位，被撤牌，所以仅有29家评级家政服务公司。
莫小英分析，早年家政行业确实存在多种问题，有粗放发展的阶段，但从2009年开始，协会根据行业和市场的需求，配合相关部分先后出台广州家政行业服务规范，从业人员规范守则、企业自律条例等，对于家政行业准入门槛、从业人员素质、技术要求、服务水准都有一定的指引。在今年，相关的行业服务规范进入修订期，协会增加了家政企业评级机制和月嫂星级评价体系，进一步促进行业健康发展。她说，2011年，在广州市工商部门“3·15”期间公布的十大被投诉的行业，家庭服务业位列第七，但从2012年后，家庭服务业已经脱离“前十”，越来越远离“黑名单”，可见行内的净化和进步在持续进行中。
现在，家政行业主要的投诉大部分集中在“黑中介”和保姆私单上，尤其是“黑中介”行内称“四个一”模式—一个人、一张桌子、一部电话和一张纸，就能接到生意，且屡禁不绝，对行业造成的负面影响较大。
她说，对于雇主而言，选择家政服务首要是安全可靠、其次就是服务质量。选择有资质的公司购买家政服务是时代的潮流，也是市场的需求，但要特别提醒的是，雇主千万不能聘用”黑中介“服务，选择服务应该到有资质的企业，或者到广州家庭服务业网站查询。莫小英透露，下一步，家政协会准备整合资源，筹建一个家政网络服务平台。
撰文：南方日报记者 朱伟良 黄玉瑜
摄影：南方日报记者 李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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